这个结果真要来临时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勇敢。
“别杀我！我道歉，对不起，对不起！”眼镜男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大喊。
“不是和我道歉！”壮汉冷冷的看着对方，事实上，他已经失去耐心了，他指着柳馨与那位大婶，“向她们道歉！”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！”被打得意识一片模糊，再加上眼镜不知丢在哪的眼镜男此时已经看不清谁是谁了，他只能朝着周围所有人影一个一个道歉过去。
人们已经被这一连串的情形吓傻了，而作为当事人的柳馨与大婶似乎也没有感到高兴。
“就是推了一下，用不着这样的……”大婶神情茫然。
“你……”柳馨面带惊惧地看向那个手拿消防斧的壮汉，“你刚刚真的想杀了他？”
“为什么不呢？”壮汉冷笑一声，“这种人死了世界还少个祸害。”
“……”柳馨沉默着，她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，“你知道吗，现在的你，很可怕！”
壮汉愣住了，他呆呆地看着柳馨，然后又看向地上那个被打得出气多进气少的眼镜男，“是吗，我让你感到害怕了吗……”
“呜呜呜！”一阵突如其来的哭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，他们看向声源的位置，那是一名被吓哭的小女孩，她是那位教师的女儿。
“怎么了？”男人蹲下身体询问道。
“爸爸，我想回家……”女孩抽抽噎噎地说，“这里一点都不好，这里的叔叔阿姨都好奇怪，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。”
车厢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。
“是爸爸不好。”男人将女儿搂入怀中，“如果不是爸爸带你们出来，也不会发生这些……”
“爸爸，我想吃妈妈做的糖醋排骨，还有奶奶摊的烙饼……”
“嗯，等你回去了，想吃多少吃多少。”
“爸爸，我们还回得去吗？”
男人沉默了。
抬起头，男人看到了一双双期盼的眼睛，那都是他的学生。他把他们带了出来，却不知能否把他们完完整整地带回去。
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已经懂一点事了，他们会学习大人的所作所为，无论是善行还是恶行，可哪怕再顽劣的学生，在面对这样从未面对过的情形时，所剩下的也只有无助了。
他们之所以还没有崩溃，仅仅是因为他们还有一个依靠，而这个依靠，自然只有自己——这个把他们带入险境的所谓老师了。
而自己，真的能成为他们的支柱吗？
“会的！”男人一咬牙，“老师答应你们，一定会把你们平平安安的交到你们父母手里，你们能相信老师吗？”
孩子们相互对视着，最后，他们都看向了眼前的男人。
“老师，我相信你。”
“老师，给我们讲故事吧。”
“我想听美猴王大闹天宫！”
“洛旭，你怎么就知道打打杀杀呀，想想诸葛亮火烧赤壁，用脑子把这曹操周瑜这些大人物都玩弄在鼓掌之间，那才真叫厉害哩！”
“王北知，你说的那些都是凡人，打得过凡人有什么了不起啊，人家孙悟空可是连神仙都奈何不了他！”
“我爸爸说神仙什么的都是假的！”
“我不管，我的孙悟空就是比你的诸葛亮厉害……”
眼见这群虎头虎脑的孩子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，教师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，“好好好，都讲，都讲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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