·莫尔塞夫夫人期待的回答相去太远了,所以她转过身去深深地叹了口气,那声音就像是呻吟。“谢谢您,”说完,他们又开始向前走。
“先生,”在他们默默地走了大约十分钟以后,伯爵夫人突然喊道,“您真的见过很多的东西,旅行到过很远的地方,受过很深的痛苦吗?”
“我受过很深的痛苦,确实,夫人。”基督山回答。
“那您现在很幸福?”
“也许吧,”伯爵答道,“因为谁也没有听见我哀叹过。”
“您目前的幸福使您更春风得意啰?”
“我目前的幸福和我过去的痛苦是相等的。”伯爵说。
“您不是结婚了吗?”伯爵夫人问道。
“我,结婚?”基督山打了一个寒战,喊道,“是谁告诉您这件事的?”
“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件事,不过有人好几次看见您带着一位年轻美貌的女人去戏院。”
“她是我在君士坦丁堡买来的一个女奴,夫人——是王族的一位公主。我把她认作我的义女,因为她在世界上再没有亲人了。”
“这么说您过着独身生活。”
“我是过着独身生活。”
“您没有姐妹,没有儿子,也没有父亲?”
“我什么人也没有。”
“没有任何东西使您眷恋人生,您怎么能这样生活下去呢?”
“这不是我的错,夫人。在马耳他,我曾经爱过一位姑娘,而且就要跟她结婚,但这时燃起了战火,像阵旋风似的把我带到了远离她的地方。我还以为她那么爱我,一定会等我,一定会对我至死忠贞不渝的。但等我回去时,她却已经嫁人了。对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,这种事本来是不足为奇的。也许我的心是要比别人来得脆弱,换了别人也许并不会像我这样感到痛苦吧。这就是我的故事。”
伯爵夫人停住脚步,像是只是为了喘一口气。“是的,”她说,“而您,在您的心里依旧保存这段爱情——人是一生只能恋爱一次的,您后来有没有再见到过她?”
“从来没有!”
“从来没有?”
“我从来没有回到她所住的那个地方。”
“在马耳他?”
“是的,在马耳他。”
“那么,她现在还在马耳他?”
“我想是的。”
“她使您所受的种种痛苦,您宽恕她了吗?”
“是的,我饶恕了她。”
“您仅仅宽恕了她,但您不是一直还在仇恨把您和她分开的那些人吗?”
伯爵夫人在基督山面前驻足停下,手里依旧拿着一串葡萄。
“吃一点吧。”她说。
“我从来不吃紫葡萄的,夫人,”基督山回答,似乎他俩之间关于吃葡萄的事根本没发生。
伯爵夫人绝望地将葡萄抛进近处的树丛里。
“真固执。”她轻声说。
基督山毫不动情,好像这种责备并不是说他似的。
这时,阿尔贝奔了进来。“母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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