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喜嬷嬷这么一捧,忧心去了不少,连笑带骂,“我阿姐也是你编排得了的!”
话这么说,心里并不觉得喜嬷嬷说得不对。
始平王妃的姐姐是太后。
姚太后身为皇帝生母,享尽尊荣是没错,但要论日子舒心,还真未必比得过她。就更不用说洛阳城里那些上有公婆要服侍,中有妯娌小姑不能得罪,下面没准还有三五七个姨娘庶子要操心的贵妇人了……虽然也有个宫姨娘……宫姨娘算不得什么。
罢了,都看在那冤家的份上。
“行了还是给我打扇儿吧,”王妃制止了喜嬷嬷装模作样的掌嘴,转头吩咐芳梅,“去请三娘子过来。”
“王妃不可!”喜嬷嬷听了这话,却是大惊失色,“三娘子毛毛躁躁的,要冲撞了王妃……那可怎么得了!”
王妃下意识按手在腹部。才两个月不到,还没有显怀。京里规矩,胎坐稳前不兴往外说,怕把孩子惊走了。又打仗是见血光的事儿,索性连始平王都瞒住了,府里知道的人就更少了。
喜嬷嬷见王妃犹豫,又添话说:“王妃莫嫌奴婢多嘴,三娘子当然是个不晓事的,可是宫姨娘……”
王妃听了“宫姨娘”三个字,反而笑了:“不碍事,芳梅你去吧。”
嘉语送走宫姨娘和贺兰袖,歪在床上在和婢子说话。
“三娘子在吗?”外间传来叩门声,婢子打起帘栊,嘉语起身,“芳梅姐姐怎么有空过来?”
芳梅很受宠若惊,要知道三娘子连王妃的面子都不大给,肯屈尊迎她……芳梅自觉担不起,忙着行礼:“王妃请三娘子过去。”
听到王妃请她过去,嘉语倒不意外。
前世王妃派了人来训斥,被她气走。这一次……自然是连翘去汇报过了,嘉语微微一笑。
嘉语再次去拜见她的继母,时隔十年。
嘉语年少的时候,继母姚氏是她生命里至为可恨的一个人,而如今,她在她的面前,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行礼,喊:“母亲。”
——眼前这个她曾经最恨的人,给她使过绊子,也曾见死不救,但是父兄死后,她给他们报了仇。
王妃也没料到继女一请就来,看芳梅的脸色,不像被刁难过,王妃与喜嬷嬷换了个眼神:这三娘,竟真乖巧得像变了个人。
一面提防,一面试探着说:“三娘学礼仪辛苦了。”
嘉语垂头,给一个大家闺秀的标准答案:“劳母亲挂记……三娘不觉得辛苦。”
王妃说:“坐。”
嘉语依言坐下。
王妃斟酌着字句与她说道:“把你从平城接来洛阳,是你父亲的意思……”
忽然一个翠色身影连滚带爬冲进来,口中直嚷嚷:“王妃、王妃不好了!”
喜嬷嬷大怒,上去就是一耳光:“胡说什么!”
这记耳光抽得颇为响亮,来人站立不住,陀螺一样转了个圈,嘉语这才看清楚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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